文/高山九把斧
那年的夏夜,我仍和桂花幽会,虽然婚期迷茫。
在她家楼前房头,我已早早等她,树下放的是那辆黑色自行车。
她来了,突然训斥着我:“看你天天懒样子!这车也不擦擦,泥瓦上脚蹬上都恁脏!先把车后座擦擦。你不擦干净,我就回家。”她一脸的不高兴。路灯下,她好像没有原来的白净,有一种怒气冲冲的感觉。
我骑车带着她,一路往东,一路上我俩没半句言语。
到了天津路,她要下车,我只得随她,她匆匆而行,北去。天已黑净,已是万家灯火。
我问去哪?她不吭声。我问到底去那?她仍不吭声。
到了市郊防洪大渠桥头,她拐向了,顺着渠堤往西走。我好像古时的马夫,牵着马随县令而行。途中,我问她:“桂花,你今儿咋了,不吭气?”走半里,我又问:“你有啥不高兴事了?你跟我说说呀?”
行走在这渠堤,我是很累的,因为我扶着笨重的自行车,好在她是走走停停。
她停下来,也不找块地方俩人坐坐说说话。她就一个闷葫芦,打死不说。她停下来,也不望我一眼。是的,我不帅,我是小矮人,一匹来自南方的黄鼠狼,没啥可欣赏。但我总觉得俩人恋爱,该多多对话,多交流。遇到不顺心的事,两人说说,也可分解忧愁,消消怒气。
而她今晚就是不说话。她停下步子,也就转身在渠堤上站着,两眼朝南,南边是山,山那边的那边是黄河。
桂花就站在渠堤,直直地望着那山……她一站七八分钟,让我心生恐惧,怕她犯了臆症,怕她犯神经病。
站一会儿后,她转过身又匆匆前行,我推着车紧随。夏夜闷热,我浑身冒汗。
天空已经没有星光了,更没月亮,只听得远山有沉闷的雷声。
就这样走啊走,走到接近她家的路口,我吆喝道:“桂花,你停下,我有话跟你说。”
她终于停下脚步,我慎重地说道:“桂花,咱俩也谈了差不多一年了,我看也不会有啥结果,你这脾气,我跟你也合不来,咱俩分手吧,以后你也别打电话约我了。”说完我骑上车急速而去……
(我和桂花的事仍没最后画上句号。)
(这个夏夜的桂花,在我心底始终是一个郁结,始终是一个没解开的密,那天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为什么不能躺开胸怀向我倾诉她的苦恼她的忧闷?)
(几十年后的今天,在经历了人生的很多风雨,我开始隐约感觉到了当天在她身上发生的让她非常痛苦的事情。友友们分析分析,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痛苦,让她气愤?而我那时又很憨呆,竟然提出和她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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