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老墙上的一抹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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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圳……

秋天的美丽，很大因素是因为灌木炫色，为自然布置了多彩多姿的斑斓景观。人们期待植物风华正茂，同时也享受它的变化乐趣，而植物观赏所带来的视觉感受，很大程度上影响着生活在这片环境中的人们的心情。 丹枫的烂漫，银杏的辉煌，水杉的梦幻，从春之萌绿到夏之浓荫再到秋之华丽蜕变，季节交替仿佛生命意义上的岁月延续，自然现象展现出来的魅力，同样给予人们精神上的支持和鼓舞。

秋色百媚千红，而我记忆深处总有一抹嫣红暗自飘过，这是一抹渗透岁月的色彩，是家乡老屋墙上爬山虎在默默讲述的淡然秋色。 从我记事起，每年仲秋后不久，一个或数个寒霜降温后的早晨，满墙的爬山虎绿叶逐渐变红，开始只是其中数片，外观并不明显，色泽也不十分透红，晨曦辉映下，若不仔细很难察觉这种绿中稍带红的变数。随着寒夜次数增多，红色区域范围逐步扩大，最终满目艳丽。 秋日的爬山虎，展现的是一种近似死亡之美，它和许多植物的落叶过程有所不同，通常衰落的非常快，几乎在叶变红的那一刻，原本坚固的脚跟随之很快松弛下来，刮一阵风或吹一口气，便会轻易掉落满地。

关于爬山虎的生动细节，印象深刻，还因为早年读过叶圣陶先生的一篇文章，并且非常喜欢他在《爬山虎的脚》一文中生动细致的描述： “爬山虎的叶子绿得那样新鲜，看着非常舒服，叶尖一顺儿朝下，在墙上铺得那样均匀，没有重叠起来的，也不留一点儿空隙，一阵风吹过，一墙的叶子就漾起波纹，好看得很……。”

深秋时节的爬山虎，可以说到了生命最为璀璨的时刻，毅然决然燃烧自己的青春，红的像一堆柴火，而此时的老墙，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其间无比凄美，且充满了梦幻。 如同生活常有不如意的时候那样，村里的爬山虎也有过一段不公遭遇。如今仍清楚记得，那年的老屋墙上满满留下的光秃秃的黑影，那年的秋天过的十分落寞，感觉日子忽然间缺少了些什么。 有人从城里带回信息，说爬山虎会分泌出酸性物质腐蚀石灰岩，它的根须会沿着墙的缝隙钻入墙体，造成缝隙加大，严重时可至墙体碎裂倒塌。村里的人基本相信了这条信息，在炎热的夏天过后就把爬山虎连根铲除了。 那个没有爬山虎相伴的秋天，失去了一份熟悉的色彩，没有装扮掩饰的老墙，斑驳的阴影明显加重了。好在错误只发生在那年，夏后铲除爬山虎的傻事从此再没有发生过。 事实上，爬山虎适应性强，耐寒，耐旱，耐贫瘠，气候适应性广泛，可以保持环境湿润和对二氧化硫等有害气体有较强的抗性，对空气中的灰尘也有较好的吸附作用，它的存在，利大于弊。

秋天的美丽重新回到老屋的墙上，再看新植的爬山虎，结实的枝干更加牢固的扒住墙体，没有改变的依旧是寒霜降后叶子果断由绿变红，从一点到一片再到一整片，红的奔放，艳的热烈。其实在我心里，它是不可缺失的完整的秋天。 爬山虎演绎的一番生命亮色，浪漫纯真，热情实在，萧瑟中不乏暖意，斑斓里不少清新，即使凋谢告别，也要展示给世界最后一个惊心动魄，呈现给秋天最绚烂的华丽蜕变，把自然渲染到美丽极致。

如今，虽说老屋早已不在了，我有时还会去想它墙上的那抹嫣红，会想的很深，很细，比如其中的某个环节，因此认为，它或许还是生活细处的某种慰籍。 人都有老去的时候，当岁月沧桑布满脸间，容颜里渴望的那份华美，难道就不需要有青春激情和魅力展现？美，永远是生活的最爱。 老墙上的爬山虎呀，掩饰了岁月深藏的斑斑痕迹，装扮的却是华年依然的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