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奶茶的温度

文/妮派书房 虽然春天来了，但三天两头的雨总是下个不停，太阳公公也躲了起来，而下雨声，滴答滴答，滴里搭拉，让人聆听大自然给予的美妙声音，来清洗心灵。而有人喜欢下雨，有人不喜欢下雨。因此在面对下雨天时所衍生的心情也是不同的。 　　我是不喜欢下雨的，因为记忆中的雨天总是伴随着不好的事情，于是我和儿子窝在家里，我们共坐在书桌前，他写作业，我在读《浮生六记》，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老实说，我喜欢这样的日子，可能整天面对一帮七八岁的孩子，我觉得我们聊天没有任何代沟，相反更无所顾忌，畅所欲言。 　　儿子让我给他冲一杯奶茶，他给我讲个笑话，然后还没等开口，笑着言语不清地说“你说搞笑不，我们班有个同学叫李静，他哥哥居然叫李晶晶，完全就是很好的一个abb词语。”我一边冲奶茶，一边很淡定地说“那要这么说，你妈也是一个很完美的ABB词语，张妮妮。”然后我们尬在这样的聊天中，一股甜甜的香味顺着热气飘了出来，儿子转移了话题“什么味道，挺香的？”我一边晃动着手中的奶茶，一边轻飘飘地递了一句“那是我放进去了奶茶的灵魂—炼乳。” 　　“炼乳”无论是这个词语，还是事物本身，对我这个马大哈来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关注，但是偏偏在它后面有我深刻的青春年华，于是在摇晃奶茶的一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像发酵溢出来一般。我背对着孩子，面对着手中的奶茶，灯光下的我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如此从容又动情地对儿子说：我上高一就认识你爸了，我之所以能认识他，就是因为一封信，我写给我最好的朋友，也就是你爸爸的同桌，可能是我诙谐的语言让他记住了我，也可能是他无事找事给我回了一封信，反正凭空信封里多了那么一张纸，外加你爸爸的名字很中性，于是我就再给好朋友写信问了一句“半路杀出来的这个程咬金到底是男是女？”结果第二个周末好朋友身旁就出现了一个高高大大的帅小伙，那就是你爸爸。 　　你爸爸跟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类人，我一直反思可能就是高中时候看课外书没看对，所以价值观都停留在那些书里面。那个时候，我喜欢看《那小子真帅》，《狼的诱惑》，《梦里花落知多少》，而那个时候你爸爸长的很韩范，恰好就穿着郭敬明笔下男主角的衣服：泛白褪色的牛仔裤，白色或者黄色的T恤，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是一种很阳光很真诚的颜色，我就生活在书信往来的日子里，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所有的故事自编自导自演。 　　我给你爸爸在灯光下编织过围巾，也折过星星，尽管很多年以后我笑话你阿姨，也就是我的好朋友，做人不要太认真，可是那个太认真活着的人恐怕是我自己。 　　有一年冬天，你爸爸写信让我给他买“炼乳”。我从来没有听过有什么东西叫炼乳，我就一个超市挨着一个超市翻，怎么都找不到，后来跑到延安中心街银海超市打问原来就是奶茶里添加的那个调剂品，放进去奶茶就好喝了很多，我想可能那就是奶茶的灵魂吧！因为我从来没喝过，也从来没有留意过。于是，我买了一包，顺便给你爸爸买了两个护手腕，因为你爸喜欢打篮球。那个时候我是谁？我就是一个路人甲，一个你爸眼中的路人甲而已。我拿着这两样东西，送到了大巴车上，那个时候你爸已经回吴起了，而吴起在哪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的脑袋里空空如也，就像当时我返回学校的两个口袋，我走在去往学校的路上，两岸路旁的柳树光秃秃的，身边匆匆而过的行人越发显得一个高中女生的凄凉，可能印证了我一生的路。 　　后来迎来了高考，我那时候英语学的很好，我就想如果答完题，给你爸爸送上一份答案是不是他就离我近了一点。再后来填报志愿，你外婆说让我离家近一点，因为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我说好的。可是，后来你爸爸居然给我打电话了，一个电话决定了我上哪所大学。而他在哪里就不用多说了，我们在一起了，在一起过上了异地恋的生活。我能接受了他所有的，因为喜欢，恰好是一句喜欢，所以就没了任何条件，只需要回答一句可以。他说结婚，我没毕业就结婚，他说生孩子，我没毕业你就出来了。 　　说到这里，我看看旁边听的津津有味的儿子，再望望手里晃动着的奶茶，笑着说“无论如何，谢谢你做我的儿子，否则这杯凉了的奶茶也没人喝了，你快让它下肚吧，我太胖了，就不凑热闹了。” 一杯热的无法下肚的奶茶硬是让我摇晃到没了温度，这中间的停留，用了多少力度，没有人去关注。张爱玲说“爱就是不要问值得不值得。”如果一份爱年常日久得不到回应，那倒不如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想到这里，我坐下来拿起了钢笔，抄下了《浮生六记》里的一句话：劝诫世间夫妇爱侣，固然不可彼此冷淡仇视，但也不可过于情深意切，缠绵恩爱，俗话说的好“恩爱夫妻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