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我们的恋爱故事
文/掠江细燕(飞燕)
(二) 我是怎样追到他的
分手之后的日子,我极力不去想他,但怎么也甩不掉他的身影,只是在万分的思念之中,增添了无奈与惆怅。我就在这般境地中煎熬着。度日中,却异常的重又拾起为他未编织完的围巾,一面一针针的织着,又一面一遍遍的回想着我们经历的点点滴滴。眼泪和着心血,叠棱着思恋与忧伤的痛苦,编织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对现状的不甘。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骑车来到了他上班的途中会他。见他来了我便蹬车随他而行,先是为之前发生的事向他道歉,承认自己也有错。(那时还是“也有错”)之后便诉说了这些天对他的无法忘记的思念。以及把为他织好的围巾一边骑行着一边递了过去。他只是瞥了一眼便愤愤的说道:给我织什么围巾?!随即便快速蹬车离去。这本是一常人的作态,可我不知怎的像着了魔似的,竟期盼着天上掉馅饼而自讨苦吃。因一手递围巾,一手握把骑行,把控不好而摔倒了……
此时的我,并未感到疼痛,只是无比伤感的坐在地上,极其悲凄的望着听到响动而下车回望的他,竟又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就在我满怀希望与欣喜迈向他的头一步时,他竟飞速转身上车离去了。好傻的我呀!怎么就不会坐在地上不起?!
这次的送围巾,本已不适变暖的季节,可我不过是想借此缓暖我俩的冰冻期,还我们一个明媚的春天啊!难道我是一个再痴不过的傻姑娘吗?
在这种无论怎样也割舍不断的思念中,度日如年的来到了初夏,一次的偶遇碰到了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她在得知了我的近况后,便热情地向我做起了媒人。我只是敷衍她考虑一下再回复。
第二天一早,我急不可待的来到了他上班的途中等他,听到我的喊声他停下了,在我正踌躇着不知怎样开口时,他极力平静又很漠然地问道:怎么 有什么事儿?哦是这样的,我有些慌乱地答道:昨天碰到我的一个同学,要给我介绍对象,你说我看还是不看?他眯着眼睛凝视着前方,边思索边答:这事儿你来问我?那就看呗!为什么不看?!在他的回答与我的期望所碰撞而使我愣神之际,他紧接一句:没什么事儿我上班去了!随后他在我的一句急促的“唉――”声中飞身离去了。又一次犯傻的我呀!难道他不这样说,还会应了我的愿主动去说:你别去看了,咱俩重处吧?虽然我在张着口等着,可天上会掉馅饼吗?我傻不傻呀?
回去的我一边带着失望的气愤,一边掺杂着孩子般的赌气,立马和同学介绍的那位见面了。论条件,他俩个头相貌差不多;前者 大集体 钳工,后者 国营大单位 木匠(有手艺,还能兼职班后帮人做家具挣外快);前者 腿有残疾,后者 目测身体状况良好;前者 没发现什么爱好, 后者 跟我有共同点:喜欢唱歌。在我与后者的交往中,他先是唱了一首(在业余的行列中他唱的还算可以),随后我在他的再三请求下,回唱了一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在对着一个人唱着这首歌的时候,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人,歌声中充满了哀戚与伤悲。他不解的问:怎么听起来好像要哭啊?是啊,他哪能读懂我的此时此刻啊?!我知道我与后者再无法相处了,尽管他努力用买些水果来讨好我,我只是为之愧情而不动情。虽然我在极力强迫着自己与他处下去,再处下去!可我陷得太深了,即使借助外力也不能自拔!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心地是由谁来掌控的?!只好趁着一次小小的因素,而结束了这次尝试。
之后的我,开始甩掉了委屈与伤痛,只是一味的鼓起披荆斩棘一往直前的勇气与信心。因为我知道:我别无选择!我写了一封长近十张的信笺,其中充满了炙热的爱、思念的痛苦,以及风雨后的一往情深!我觉得一般的人看了,不会不为之而动,可他并不是一般人,不见回音。
在静等无音的情况下,我的爱将我焚烧,变得更加炙热更加疯狂!我不能再这样静等下去了,我非理性地跑到了他的单位。他在单位一同事的呼唤下,掉头迷茫的望了一阵儿佇在车间门里的我,忽然醒悟又回头继续着他对那位女工工作的训斥。之后便走近了迎向他的我。我在机器的嘈杂声中开始了我对他的倾诉。我先是提到了信,他只平淡地答:看到了。再无二话。我又重复着我对他的思恋与挚爱,说到关键处,不知是他真没听清,还是故意想再听一遍,我只好在机器的轰鸣中,提高了嗓音重复着:我是说:我爱你!无法把你从心中抹除,这辈子我只认定你了!
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疯狂的,而我恰是那疯子中的一个!
最后,我只在他的一句:“我知道了,容我考虑考虑再答复你"的话语下,离开了。
一个无期的应付许诺,令我的爱火非但不灭,反倒加薪助燃了!我的一个最好的乡友知晓了我的情况,提出非要见一见这个把我迷得迷了蒙了的人。
这回,我俩呆在厂收发室的屋内,由人打电话到车间传人。我的女友人很漂亮,穿着也比我时髦。他过来时先入眼的一定是她,就在他把那诧异的目光转向我时,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很遗憾没有看到他认出我时那一刹那的眼睛一亮,这还是后来我的女友告诉我的)他身着一身油渍的工作服,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在我抬头向他介绍:这是我农场最好的朋友HW时,他急速的把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伸过手去极其热忱又斯文礼貌的打着招呼,随即忙解释道:我正在做考勤,听到电话就急忙过来了!(我知道他此话的用意是什么)不容我们说话,他又从HW身上转向我,客客气气的问到:你们来有什么事吗?这简直是明知故问!我在心里这样哼了一下,抢白道:我的好朋友想来见见你!哦 他拉着长音,望着我的朋友若有所思。是这样子的 ,我的朋友忙有些娇羞的解释道:听PY说起,你是他第一个主动爱上的人,这些日子,她始终放不下你,很想念你!哦 他再次拉长了声音,把头转向了我,送来一个内涵复杂的眼神。我有些怯怯的迎着这个不再是冷漠的眼神,讷讷的说道:我为我之前的鲁莽向您道歉,希望你能谅解我,让我们重新开始吧!我觉得除了这两点:致歉与表决心外,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没有答复我,只是忙转身朝向我的女友,连声用极礼貌与和蔼可亲的话语说道: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那边工作太急,失陪了,抱歉,改日再见!再见!说话间,不失绅士的风雅。他只握了握我朋友的手,便转身出去了。
啊?啊?怎么?!我的朋友一脸懵懂,朝向他又转向我。啊什么啊?走吧!我挎起了她的胳膊,拽她出门。她还在蒙圈中,一边被我拉着走,一边还频频回头,嘴里依然讷讷道:他,这是怎么回事啊?什么怎么回事儿,人家不是跟你说了吗:抱歉 很忙 改日再见。还呆在这干啥?我们走吧!我边拉着她走边跟她解释道。走了十多步,我的朋友突然从懵懂中转为膨胀的激动:追,猛劲的追他,我赞成你,一定要把他追到手!我倒是没有了我朋友那般的激动,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他的作法。又走了几步后,我的朋友大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净遇上这样硬邦邦的人呢(顺便提一下,我的第一个男友,是追了我三年多的乡友,字写的漂亮,会画画,是出板报写大幅标语的人才。后在我还立志扎根农村干革命的时候,他却顺应潮流的考上了大学,先当了老师,后进的市政府机关。正由于他执着的追求,才使我最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置身于三角恋的情网。而最终在我发现后的提议,主要困他的诚意不足,又加之她母亲的阻挠而分手。)
是啊,我的女友让我一定把他追到手,可还要我怎么个追法呀?他不是说了吗?容他考虑考虑再答复。既然没有答复,就是他还没有考虑好。是在考验我的坚贞不渝吗?那么随他去吧,我只有等待,30多年了我才等来了这么一个令我疯狂的“高仓健”,我等得起!
虽然失恋的痛苦仍存,但我的信念已决,成功与否只取决于我的是否坚持。在这样笃定的信念中,我默默地等待着。期间的一次逛街,我遇见了一匹深灰带隐纹的毛花呢,正好做我们的结婚礼服。只是在柜台前思量了片刻,便按照我俩的身材尺寸的用料买下了。又碰见了一次冰箱打特价,也为这自认不远的婚期备下了。你们说恋爱中的我傻不傻呀?!
就这样,我从秋季又等来了雪花飘落,仍不见因果。忽有一天我猛然醒悟到,是我在赶他走之后通过介绍人又提出分手的,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是否要挣回他这个面子啊?其实在我还是十多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就曾这样说过我:哪都好,就是自尊心太强了!那么两个自尊心都很强的人,今天碰到了一起会怎样呢?结果是我屈服了!因为我对他的爱胜过我的自尊心。而那时的他只能说,对我还不够爱!依我所邀,我们在我方介绍人家再次见面了,当着双方介绍人的面,我深按下我的自尊,裸献出我的深爱,给足了他的面子,可他仍没有回我所愿!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事后我方的介绍人问我:你这样的追他值得吗?将来不会受气呀?我嘴上答:我天生就不是个受气的人!可心里却在暗想:也许值得,若是不值得,我认了!)
我方介绍人看出了对我的深度打击,还是执意要送我回家,不过这次可不同于上次,只是善意地劝慰我:不行就放弃吧,我们再找更好的。放弃吗?我心里虽然极度寒冷,欲哭,无望,又极力压抑着。就像在这飘雪的日子里,行走在这冰滑的街上,随时有跌倒的可能。怎么就因此而不再前行了吗?!不,这不是我的性格!可我,可我已经做得够可以的了,你还要我怎样呢?!我在心里哭喊着回到了家。
母亲不忍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父亲已半身不遂,小脑萎缩,处于半痴呆的状况)再次提出让我约他到家一谈。我之所以不想动这最后的一只尚方宝剑,是因为要我怎么样都行,而不想让母亲跟我一样低下身段。在母亲的一再坚持和我实在的无奈下,我只好如此了。(婚后我了解到,他之所以于我的诚意而不顾,而一定要得到母亲的认可和祝福,与他的第一次恋爱阴影分不开的――就在他们都打了家俱,置办了婚装,准备领证结婚之际,女方的母亲把户口本一摔,厉声喝道:你今天跟了他,就别再回这个家,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他如约来到了我的家中,没想到的是他同时约来了他方的介绍人陪伴(是怕遭未来岳母的辱骂而挡驾,还是让他来见证未来岳母为女儿的的求情,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城府够深的。)
当母亲道出我对他的一往情深并请他予以考虑时,他如获重释地掩饰不住得意的笑容,向我投来了深情的一瞥,却偏又卖关子的回道:伯母我知道了,我回去后好好的考虑一下再答复你。当母亲又告诫他:我女儿年岁已大,不能再拖延了时。他又极谦恭的回道:伯母,你放心,我一定尽快的回复你!说时不泛又送来深情的一眸。
不知怎的,我对这深情的秋波没有一星许的欢喜,只有一种重负释然,觉得好累好累的疲惫。虽然我已料到这经过了大半年的疯狂追求,而终得正果。可此刻不是欣慰而是一丝丝的担忧――不知这果是酸甜还是苦涩的,这一切又做的值与不值?
几天后,在我的一次晚班中,被母亲电话告知他已经来家了。在我请假提前下班回到家中时,他正坐在小屋被我赶走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候,给我的答复是:铁棒成针,水滴石穿!这是他对我的褒奖,更大的褒奖还是婚后生活他的“不计小事”,处处以宽厚谦让的胸怀,来待我这个一贯在最亲人面前呈现情绪化的发妻。(这点像我父亲,对外人能克制而对家人却随意)我非但没有受气,反倒以我短暂的“低三下四”,追到了一个“常受我气”的好男人!而他同样也擒获了一位会唱歌跳舞作诗赋文,被同学乡友同事称为才女的,小时可当家中雇有保姆的千金小姐,婚后又能与丈夫共苦不畏艰辛,上能当会计劳资保管,下能做店员卖报保洁工个贤妻良母。我们双双共赢了婚后一生的幸福和甜蜜!(之后介绍人曾对我说:你俩的恋爱经历可以写小说了。是啊,我的一生都不乏小说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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