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山的冬桃

文/白腰海燕 　夏日的大桥湾山村里，一望无际的翠绿，碧绿的禾苗、翠绿的山林于蓝天白云之下，而四野的风飘来缕缕的荷花清香，我站在山脚下，沐浴着轻柔的、清香的风， 这一刻，努力想将这座山拍高些，可怎么拍都拍不出儿时看这座山的高度。 这座山在大桥湾老公社后面，这一条我走了多少年的山路。今天，竟然被我忘记了，这一条走进山里的路，我笨拙的程度也是极致。 这座山名叫“敬”山，“敬”是大桥湾的方言。意思是这座山里的树要一直“敬”着，不准任意砍伐，而且村里派有专人照看的这座山林的。 小时候，与表妹一起，喜欢往这座山里钻，不是觉得这座山里的树又高又茂盛、林间的泉水又清又甜蜜，而是山里有一种树结的果子，叫冬桃，青绿色的、椭圆形的、比核桃略小些，比酸枣大！而且可以煮熟吃，那时村里的孕妇爱吃，我们是跑腿的，喜欢帮她们摘冬桃。 无论夏日阳光如何猛烈的照射，冬桃依然又绿又硬，大多数的冬桃是一年四季不成熟的模样。偶尔，运气好的话我们会摘到几颗熟透之后变软的冬桃，熟透的冬桃是酸中带甜，而新鲜的冬桃是又酸又涩，难以下咽的，山村人们一般都不爱吃冬桃。那时，我们从“敬”山摘回来的新鲜冬桃，孕妇们便一个一个把冬桃藏在稻谷里，十天左右，便可把冬桃温熟，温熟比煮熟的冬桃更受孕妇们青睐。 记得那时年纪少，我一直学不会爬树，仰头看见一个个青绿色的冬桃挂在树枝头，点缀在嫩绿色的树叶之间，在山风的吹拂之中轻轻晃荡，非常的赏心悦目。和我相反的是表妹，她那时大概十岁左右，轻灵、活泼，而且最喜欢爬树。冬桃树是类似白桦树的长姿，又高又直，没有多少叉枝的，表妹却可以爬上去，将冬桃一个个摘下往地上扔，于是，我便在地上忙着捡冬桃。偶尔，我抬头望着在树上高兴的摘个不停的表姐，眼里充满了羡慕。到如今，我依然羡慕轻灵、活泼，爱爬树的女子。 今天，我是去表妹家购土鸡蛋的，从“敬”山脚下路过，忍不住向山林间多看了几眼。似乎不记得有多少年，我们没有一起去“敬”山摘冬桃了，但记得她曾经跟在我后面捡冬桃的瘦小身影，论个子、论力气，她都显得单薄弱小，长大嫁人之后她是吃尽了苦头。不管生活如何的磨砺打击，我仍然是一个短视而稚气的人，当年我看不到表妹人生的艰涩，也是看不见自己人生方向的人，如同山中那一个个冬桃，永远是青涩的模样，永远是不受人待见的酸涩滋味。 然而，我的认知力也非常的差，受到不少的惩罚。多少年之后，我已经到了中年，接触的人事不像山林间的冬桃树一般率真忠直，我也没有留心，在人事之中吃尽了苦头。今天，我有幸偶尔路过再望几眼“敬”山，那棵冬桃树上表妹的身影、树上的瘦容、还有林间的风声，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现，我的心仿佛同时也变得明朗而愉悦，穿过了流年岁月的苦涩，很轻很轻的荡漾起来。 但我的心像这样明朗而愉悦，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追随含着花香的风在山林间轻轻地抚摸那一个个青绿色的冬桃。 我也想过改变自已的方法，练太极，让心身轻松；学心学，结交有志向相投的朋友，激励自己进步；写美篇，提高感悟和认知。在改变的同时，今天，第一次，我眼神里流露着欣赏的光芒，也拥有了多彩而不灰暗的生活，想着去成长自己，去分享美与好，去传递正能量。 我与表妹见面的时候，表妹的额角已添刻了许多沧桑的痕迹，却依然是瘦弱的模样，她一只手上提了一袋鸡蛋，另一只手牵着她弱智障的女儿，看到她们母女俩，我的心莫名的难受起来。我们渐渐地谈起小时候的旧事来，我提起了一起摘冬桃的情形，说起了童年时代的纯真美好。“那都是过去的好多年，都记不起了”她轻描淡写地说，像没有这回事一样，她人生中的事情该有多少不愿去触及的酸涩回忆啊。 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的心只是莫名的难受。我经常跟城市的老同学诉说一个无权无势无任何背景的乡村女人活着的不容易，那么，看到依然留守在乡村并带着三个孩子生活的表妹，我的内心只得沉重着。 返城时，“敬”山的冬桃依稀在市政府广场的夜风中晃荡，它给了我逝去的儿时的酸涩回忆，带着我对人生无法把握的悲哀，让我去记住那童年的美好。就让我在这未知的人生之中再努力奋斗一回吧，四周又都是积极向上的太极力量，正给我非凡的勇气和信心。 《咏兰花》 　　今日，我读到一首诗，明.张羽的《咏兰花》，“能白更兼黄，无人亦自香。寸心原不大，容得许多香。”这首诗描写兰花的清白为人，刚正不阿，孤芳自赏的品格以及厚德载物，无私奉献的品质。 努力地想做一个心静如水、淡泊从容的山村女子，在社会之中独守那份淡泊和从容。于是，我喜欢这首诗《咏兰花》，兰花的无人问津亦自芳，高雅娴静的淡泊与从容，让我的心产生了共鸣。 那一天，我、同学与老师们一起爬桐子坪，在桐子坪山路的旁边、寸草不生的幽谷里，我们看见了兰花的风姿绰约，太极老师用形色APP识辩兰花的属性、功效等，也赞美兰花的朴实无华。是啊，兰花处处显示一种淡泊、从容，仿佛在对我们说:“要坚持，就像我一样顽强而不放弃，在深幽的山林，也努力盛开一季的芳华。虽然不华丽，却有难得的优雅、清香。” 此刻，我的脑海浮现在桐子坪的幽谷中观赏过的兰花，并在网上搜索兰花的相关图文资料。兰的结构是精致的，叶片纷纷向外翘起，中间微斜，细茎一节一节连着，再开几小朵白花，金黄的蕊，小巧灵珑，在茎叶上、在山风中谱写一首简短的花之歌。正如我、同学与太极老师们在桐子坪深山的短暂旅行，美丽如歌时时在心间吟哦，那一天的兰花轻轻地在山中微笑，令人沉醉。 兰花全草均可入药，也有观赏价值，做女人当如兰，美丽而忧雅。记得一位从山村里走出来的女人，她聚思成文，凝情为章，她的文字写满了生命的阳光和愉悦；她能感受到生活细节之美，能体会音乐的灵魂和书籍的芳香，也能承受岁月的磨砺和享受山风的温柔。正如诗中表达“寸心原不大，容得许多香。兰质慧心灵，依风自流香。”我欣赏她、赞美她，一位如兰的山村女人。无论我在写文字之中，亦或在谈吐间，都对她的崇敬之情不变。 每当我独处时，喜欢读一读《鲁迅经典》，鲁迅，现代文学的奠基人，其品性如兰，高洁、淡雅。兰也有君子兰，君子有博大胸怀，高洁品性，令人敬仰。 今天，读一首《吟兰花》，行走在美丽如兰的诗里行间，低吟浅唱着岁月年华痴心不变的心曲，兰花之韵，清新淡雅、幽香高贵；女性之美，纤美淡约，优雅大方。 今后的人生之中，接受生活中的打磨和历练，一颗如兰之心不会再改变。沐浴在太极老师们的关注、关爱的目光中，抒写着属于自已的独特人生，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丰韵流年，做到无人问津亦自芳，淡看世俗亦自清。 分享一位学长的话:“永远不要和别人比生活，追求不同，各有活法。开心了就笑，累了就休息，日子图的就是安稳和踏实”。人生一世，不必什么都去争、去抢，放宽一点心；减少一点欲望；多一点满足。这样，人生才会自在、安稳、踏实一点，就像桐子坪幽谷中的兰花一样，美丽、淡雅、从容。 《乡村的风》　 大桥湾是湘南的一个小乡村，乡村里的风是有香味的，“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的春天里的桃李花香。 “一片秋云一点霞，十分荷叶五分花。湖边不用关门睡，夜夜凉风香满家”的夏日里千亩荷花池散发的淡淡清香。 “蓝云笼晓，玉树悬秋，交加金钏霞枝。人起昭阳，禁寒粉粟生肌。浓香最无著处，渐冷香、风露成霏。绣茵展，怕空阶惊坠，化作萤飞。三十六宫愁重，问谁持金锸，和月都移。掣锁西厢，清尊素手重携。秋来鬓华多少，任乌纱、醉压花低。正摇落，叹淹留、客又未归。”的秋天里的桂花散发着馥郁沉醉的芬香。 “凌寒强比松筠秀，吐艳空惊岁月非。冰雪纷云真性在，根株老大众园稀”冬日里飞扬着沁人心脾的茶花芳香。 春天平静的是拂拂微风，清凉的是徐徐夜风。深夜，雷雨惊醒梦中人，难以入睡，于是，开灯，伏坐在木桌前，沐浴清凉的夜风，听取窗外蛙声一片，怀旧的百般滋味袭心头。 夏天的风暖阳阳的吹着，树梢头的小叶子都沉沉垂着，风一动伴着荷花香吹进你午睡的梦乡，这般轻快，这般高兴，并送你一程香甜。 秋天的风淡淡的带些凉意，有时候润润的，有时候凉凉的。 冬天渐渐地，风也冷多了。早晨，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刮一样，路旁的桂树枝在风中舞动着，那繁茂的树枝，不时发出“嗖嗖嗖”的声音。乡村小路两边枯萎的草，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在狂风中战栗着，发出“沙沙沙”的声音。随着早晚的温凉、四季的寒暖，一阵微风，像那些悠远轻淡的情感，使天地间浮现出忧喜不同的颜色。 　 乡村的风，吹过村庄、茅屋的风景。依着院墙搭起的竹架子上，葡萄和丝瓜的嫩绿的叶片儿被一阵风吹起，微微荡漾，低诉着细细的心语。瘦高的枣树迎风展动，流露着宁静、祥和、自然，传递着安稳、质朴、踏实。乡村的风，不管它怎样猛烈地吹吧，也有四周的山林阻挡那股风的力量，掀起一浪，又被回挡下去。风在山与山之间吹着，把自己吹起成一片凌乱，失望到极点，便成了淡漠。不论是微微的风，暖暖的风，还是凉凉的风，冷冷的风，到末来，渐渐地湮没在大桥湾乡村的山水之间。 　乡村的风，让整个村庄绚丽多姿，变幻无穷。在风的吹动下，摇摆，摩挲的树叶，每一片树叶在四季的气候里调和出多彩的颜色来，是风，让这些多彩的颜色摇动，交错，变幻。也是风，让村庄里生活的人们一年四季都有着不同的期盼，希翼，等待。 村里的叔伯们，在自家的房门前张贴着大红春联，写满对风调雨顺的企盼，祝愿家人一生顺风顺水。他们用一身正气和一生勤俭，教育子女为人处世，期盼子女过上平顺、和睦的日子。偶尔，他们也相信风水，寄予年岁，在风里来、雨里去的艰苦岁月里，以求得些许心灵的慰藉和希翼。 　 深夜，伴着花香的凉风漫过乡村的每一个角落，透过木制窗户镶嵌的透明玻璃的缝隙，吹凉了我的脸颊。 雷雨过后，伏坐在木桌前，四周非常安静，倾听窗外蛙声、虫鸣此起彼伏，像一首佛曲，抚慰怀旧时的百般滋味，浅浅的、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