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春暖乍寒君未至
文/Shirley
印象中生活了30年的蒙特利尔应该是没有春天的,三月仍沉浸在还寒的时光里。此时蒙城的景象,寒冰仍锁住了往日奔腾向前流淌的河水,城里城外的犄角旮旯,田野荒郊以及每家的前庭后院,仍堆满一冬存下的积雪,毫无生气。
与朋友闲叙,三月里的话题,自然包含些孩童时代春游的回忆,有感慨,又向往曾经春光里的打闹嬉戏。我知道故乡的三月,此时阳光正暖,小河潺潺,莺飞草长,沿河看柳的好时节。问及几时回归?疫情的没完没了,只留给我羡慕后无奈的一声叹息。那梦里春的模样像野草开始疯长。
我内心向往的春天模样,应是故乡那三月阳春下的田野,金黄色的油菜花铺天盖地躺在翠绿山谷的怀抱里,像极了一幅巨大的水彩画。
田间地头上飞来飞去的彩色蝴蝶与嗡嗡作响的蜜蜂,当然还少不了梨花树下的纷纷落瑛,还有踏着落瑛缓缓行走在花间的少女。此时的阳光应该正好,温和的不会刺痛眼睛。没有了厚重的羽衣,心情被暖阳撩得正好,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温情,看哪哪都美,看谁谁都好,一片盎然春机。同时又不自觉唤起活在他乡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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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蒙城,三月里的气温仍低,偶尔那么叁俩日气温可达零上几度,也只是昙花一现。过后两日,该风雪飘飞仍旧飞雪翻滚,该羽绒服裹身还得羽绒服裹着,白茫茫的大地没得选择,即使几丝忽隐忽现的薄雾,偶尔笼罩在小權木林里,也营造出仙境般的幻觉,然一阵寒风吹过,哪里有早春的影子。不如故乡那山那水那田园朵朵花云,连带已着春装,树下弄姿爱美的可人儿,真真的一片春色。三月的蒙城,没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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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四月天气渐暖,五月初来,当最后的积雪化成水,钻入地下,草地上的小草几乎是一夜苏醒,很快绿了大地。不过树枝条上的叶芽,倒会在短暂的春风里摇曳着挣扎着伸出芽包,一周一变,最后开满树枝,短短几日就还原出大自然应有的模样,有点春的样子。阳光照进,心情也跟着少了阴郁,才有了又活过来的兴致。可蒙城的春天很短,没等你郊外踏春而归,北归的大雁雁叫声声中,性急的小姑娘已穿上夏天的衣裙,告诉你夏天已到。年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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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蒙城,虽依然带着寒湿,但阳光却是灿烂的。高天青色,只要不出门,躺在满是阳光的床上,做做日光浴,懒散的赖在床上,看看手机微信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小道信息,不当真,生活也算凑合,没太大的压力。只是感觉或多或少缺点人世间烟火气那真实的样子。不过退休了,还想怎样?人活着日子得过吧!
今年的春,似乎比往年早到了些。这几日的气温较往常高些,雪自然融化不少。草坪里吸满了初融的雪水,湿漉漉且有点小沼泽的意味。一脚下去,不但湿了好看的靴,还带起一脚的泥。马路两旁也布满了冬季里为融雪防滑抛撒的小石粒。眼所能及的地方,不但有没化完的黑雪,落雪前没清扫掉的垃圾也一并跑进眼里。脏脏的城市的样子,这是我最不喜欢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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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倦缩了一冬的小狗,每天蹬在窗前的沙发上,对出窗外过往的行人汽车发愣,我知道他的心思,想出去走走,它也向往着在户外快乐奔跑的自由。要不怎地一见到屋外过往的行人,情不自禁胡乱狂吠,再回头向我表达它的意愿。整个冬,我们都被囚困在屋里,因季节暂时失去出门的自由。冷咧,在冬中!
是该带小狗出门溜溜啦,有些快憋疯的感觉,我也如此。只是我懒得动,换衣的麻烦,怕冷的身体,让我常常刚鼓完劲,下决心外出,面对一大堆要套上身的大衣棉裤,还没等走出门去,就立马歇气熄火。急得小狗朝我乱叫乱蹦,恨不得拖着我下楼。春暖还寒,不是吗?哪里有出门的冲动,三月里的蒙城哦。
我有些想家了,想故乡的云,故乡的三月,故乡小河岸边的开着细碎白花的清清小草,还有傍晚河水里蜿蜒浮动如蛇行般的灯影。我知道我小时候常走过的那条小道,高大的槐树已经垂挂满一串串等着开花的槐花,我似乎已经嗅到如少女般的槐花清香,还有四月清明时节那时还在世的外婆,亲手蒸煮的清甜的槐花饼糕。
站在窗前,阳光正好照在脸上,有暖意升起。于是推开窗户,让风清扬着挤进屋里。一股夾杂着泥土味含着冬的早春的清新气息,一下充满了房间。院子里的雪还在,丁香树的枝条开始打苞,我知道冬去春来的日子快了,可回家的日子呢几时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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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清浅何时归,谁许我安然?春暖乍寒君未至,早乱了心田。盼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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